食用须知
    一条叶吹属性的鱼，和一片事业低谷期的叶，注意。
    剧情有原型，但不针对人，大家自由心证，认出来的粉黑都别找我掐谢谢谢谢。
    因为抄袭者设定敏感姑且当原创，剧情存在感必定不少，给不喜欢原创角色的姑娘们避雷。

食用须知·补丁
    喻总他们的位置类似某点分榜top大概……仔细推设定才后知后觉网文圈待遇差别好大哦。总之有bug请第一时间告诉我谢谢谢谢！
    一直想修1最后关于老叶的那段，格局安排得挺出戏，比起小说更像散文的行文习惯。但打开文档后又觉得没什么好改，那是他应得的。……请原谅我的任性（土下座）2的开头也有这样不良习惯真是十分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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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一个说法，写文章——当然，是泛指——是需要消耗精血的。巴尔扎克动笔的时候和角色大吵大闹，约翰弥尔顿写瞎了眼睛，陆游留下一句此身行作稽山土后不久就走了，川端康成索性用更主动的方式与世作别。
这样一看好像有点玄幻，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大喜大悲的灼热感情，上下求索的过度思虑，好像哪一个看上去都不妙。好像文学这么个生性放荡不羁专为批判世界而生的东西，终于实实在在地被世界完完全全抗拒了一样。
如果我真的写了这段话发表在公众面前会怎么样？喻文州想。大概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大喊，“喻文州你怎么这么矫情，我真是看错你了”之类吧。
站在读者的角度，好像的确不是所有自诩作者的人都做到了这一步，如果被问“说得这么漂亮，你自己有没有做到呢？”那就真的不妙了。
“说什么精血，好像所有饮弹的事业者都值得感怀似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歌颂希（和谐）特（和谐）勒啊？”
你看，不需要别人，光是自己就能把自己驳斥得体无完肤。
也并不是说真的错了，在喻文州的思想里，没有什么可以成为对全心全意努力付出的人轻蔑的理由。毕竟是他自己尝试过的一条路，在荆棘里伤痕累累过的人，大概都是不太喜欢来自灯红酒绿的轻蔑的。
“但假如真的到了这一步，”喻文州在脑中继续模拟着场景，“是决计不能争论的吧。大部分人不会在意有没有道理是不是正确，不管我说了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啊你听说过索克萨尔吗？反驳自己读者的那个。’‘他说的很厉害的样子，归根到底还不是连读者意见都不能接受的loser。’‘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喻文州反复玩味着这句话，难得心不在焉地应答着身边的编辑。可怜的编辑这几天简直为索克萨尔大大操碎了心，站定在老板的房间门口战战兢兢目送他进门。也不能怪他，谁能料到出名温和让人放心的家伙一有动静就这么……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小喻啊。”中年男人喊他，“最近有什么新灵感没？”
“还没有。”喻文州用一贯的可称为谦逊的笑容应对，几乎条件反射的一秒入戏。太轻了，最终boss是不可能把主角抓到身前只为一句早上好的。这种时候，安静等待正题就好。
一等就是几十秒的寂静。最终boss难得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旗下这个他一直以为放心的作者。喻文州坦然得如同真的一无所知地小幅度侧过头，恰到好处的疑问和七八分的无辜。
“这两天有人找我来哭，说你不顾同行情谊啊。”
……哪有那么严重。喻文州失笑。
不是同路人而已。
“小喻啊。”顶头上司换了个姿势，虽然还是以长辈而不是上级的口气，但也明显严肃了起来。他不打算和沉默的喻文州比耐心。谁能和喻文州比耐心？“叶修的事情我也很可惜，但你要知道，这是他们站内部放弃他了。他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但离开了站点，甚至和全网的资源对抗，那谁也帮不了他。”
“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作者，可以理解。但把自己也搭进去，甚至把我们……”他做了个搅浑水的手势。喻文州明白他的意思，再怎么说和他人无关，如果自己真的遭受攻击，和他关系好的几个作者还是会受牵连，整个站都躲不了。对手是在威胁，多少有点“谅你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的凶狠意味。“……我们所有人，都拖进水里，这就不太好了。”
喻文州显然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您说的对，可是恕我直言，如果叶修和他们站点之间必有冲突，我不认为叶修会输。”
“哦？”上司并不惊讶于话题的继续深入。事实上这才是他们应该的主题，旗下顶梁的作者与网站经营的一些理念产生的冲突必须解决。至少当前，他们并不想承担像某个站点那样完全放弃索克萨尔的代价。“可是这种行为在行内已经很普遍了，它带来的利益很可观，所有站点，包括我们，都不能忽视它。”
“是的，它就像病毒一样，”喻文州停顿了一下，注意到这个比喻并没有被抗拒。那么事情就有回转的余地，他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地松了口气，“把一篇优秀的作品增殖成无数篇。它们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像原版那样出色，但胜在效益。而所有的站点，和所有的作者，都需要效益。”
“而且它很安全。”接受了比喻的上司点头，“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整个站的资源会赢不了叶修？”
“是的，它有时表现得很安全，因为文字的泛滥和范围的狭窄，很可能多半人终其一生也注意不到有原版的存在，或者无法确认作者有没有主观上的……借鉴。但它本质上还是病毒，这只是一个潜伏期。”
“人的身上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病菌。”上司笑了笑，“如果潜伏期足够长，我们并不介意有一个每天生钱的病毒。”
“可是叶修不一样。他前期的影响力足够大，很多忠实的读者并没有转移。”喻文州说，“加上他们属于同网站的监守自盗，虽然现在还没有，但在对方不断提高盗版的知名度的同时，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会有明显的提高，而发现后的结果也足够糟糕。他们站相当于叶修撑起来的，如果这件事被读者确认，网站并不能全身而退。”
事实上，不能全身而退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叶修这样的老作者和新一批大量涌现的作者不同，他的读者群虽然小，但是专，一方面在他的作品类型的读者群里影响力很大，一方面坚定而专一，通俗点讲就是战斗力高。其中很多人甚至在自己的领域里也有出色的成绩，往大了说的社会影响力和往小了说的吵架技巧，都不是泛泛的今天粉明天黑张口只有“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你看不到他的努力吗”的人能比的。这样的读者群虽然未必会轻易回护作者，但真的翻了脸也并不有趣。显然同为管理者的上司也模拟得出结局，只能说不愧是喻文州，他以为这场划定双方今后利益的交谈会针锋相对刀光剑影，没想到轻飘飘如同在校生的日常讨论。
“可这也只是假设，‘如果站到叶修那一面的话并不会受损失’。网站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参与你的冒险。”
“但如果叶修注定是胜利者，趁机打好关系顺带提高网站的社会声望也并不吃亏。”喻文州写书慢，但这并不妨碍他敏捷而灵活的思维。“这样的‘行内共识’显然违背了道德。我并不是说网站应该依靠道德运转，毕竟现在连小孩子都得学会面对教育部调查撒谎没有补课。但在不违背网站利益需求的基础上遵循道德，一方面有声誉的附加价值，一方面也算尽一尽社会责任。复制的效益只是短期的，它伤害了所有用墨水和纸张努力构筑世界的作者，它在毁掉整个行业的根基。也许还会有许多人懵懂地踏进这个领域成为不知情的灵感生产来源，但自然的补充绝对填缺不上人为的伤害。”
虽然很微薄，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让写作这个领域变得更好。
纯粹独立的写作和无关利益的事业的确不可能，我们这些人笔下三流的墨水印出来的也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理想国。
但那是我的乌托邦。
我爱我的乌托邦。
那是我的国（和谐）土，神圣不可侵犯。
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这样。包括叶修。
但这些话太感性。事实上恐怕连社会责任的半句，也只能引发商人虚荣的自我满足而已。喻文州怀了三秒的感伤，终究还是利益谈判的状态。
“……我很奇怪，”上司又一次斟酌，“是什么让你突然这么强硬？很难明白你‘确定’叶修会赢的原因。”
差不多要结束了，喻文州想，他这是在要最后的证据，用来坚定立场。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叶修有录音。”
快谢顶的中年男人终究还是没有跟上意外的转折。
“这次活动我和叶修分到的是一个房间，想必那个人也和您说了，他威胁叶修出面澄清的时候我恰好在场。”为了加强可信度，喻文州的语速格外快。这让他有了种黄少天一样的出鞘的锐利感，和平时完全不同。“他走得很急并没有注意到，叶修的手机一直开着录音。他走之后我听叶修放了一遍。”以同谋的身份。
“你是说……？”
“关键词汇抓得很准，如果被公开的话，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虽然对方可以放弃抄袭者的编辑推说是编辑和作者的个人行为，但一旦网站对叶修出手，那么一切都无法洗白。关键仅仅在于这份录音曝光的时间，很明显叶修打算后发制人。
上司终于倒抽了一口气。事态有点超乎他的想象，这样一来喻文州在这件事中的立场选择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虽说作为招牌他的态度会影射网站，可比之各大站点间业务往来的那些说得清说不清的联系，就真的有点不够看了。当然他也可以卖了喻文州和叶修通知对方网站，但有什么为之冒险的必要呢？当务之急是切断其它的合作，停止对抄袭作品的辅助宣传……
他想得很入神，连喻文州礼貌的离别发言也只得到了一个敷衍的点头。
喻文州施施然走出房间，细心地帮上司关上了门。这一关总算过得有惊无险。想起听见录音时惯于俯视众生的管理者震惊的表情，他几乎要生出一股同情来。

叶修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翻着喻文州的手机。说翻可能过了，他只是把一段音频前前后后乱拖而已。托他的福整个房间自带了鬼畜的效果，完美掩盖住这个人对录音始作俑者高杆手段的赞叹。老实说他自己来做都不一定有这么漂亮，一开始没有被莫名其妙威胁的准备，后来被一直重点针对的情况下录音被发现的几率又太大，结果他就看见门对面墙上靠了个装死的喻文州，若无其事拿着手机神游的样子瞬间刷新了他对这个沉静的后辈的认识。
心真黑啊这个索克萨尔大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啧啧。
叶修蹂躏了无辜的关键证据许久，终于良心发现这是别人的手机，感慨两下在喻文州床头柜上放好，转身拿起自己的。
在打开页面的一刻，目光就凝住了。
“我之前看到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还帮你说话，没想到是有官方许可的借梗事件。怎么说呢，心情有点复杂……短时间大概没有心情每天来评论区签到了，不好意思啊。”
“这么明显的抄袭竟然承认是对后辈的两句提点？你当年封神的豪气去哪里了？不得不说，作为看你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老读者，非常失望。”
“……大家先不要这么激动……我觉得微博那份声明的语气不像是作者本人，也许我也有点从理智粉往无脑护发展的趋势吧，但如果可以还是想相信他。（苦笑）”
……微博声明？
叶修飞快退出了网站页面点开微博。空有日码万字的手速，面对转圈圈的页面也只能体会一把无力心酸。
终于刷开，评论和@的天文数字让他一瞬间有种回到独霸全网的年代的错觉。
他的首页多了一张长微博的图片。
言语诚恳真挚有礼，字句叙述他如何提点没有灵感的苦恼后辈帮助他创作新的文章，希望读者不要以偏颇的态度对待，他很困扰。
困扰你大爷。叶修脑内飞过了一大排不雅词汇垃圾话。很显然除非他人格分裂或者梦游这不是他的手笔。那么会是谁？谁在打理他的微博帐号？
……他的编辑。隶属网站的编辑。
“操。”
叶修关了屏幕，以一种近乎凶狠的力度摁熄了烟。